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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代表作《伊豆的舞女》

日本通·2010-08-11 18:40:03·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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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作品赏析

川端康成代表作《伊豆的舞女》

“穿过县境上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大地一片莹白,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下来。”在这里川端康成用几近吝啬的简洁文字,拉开了《雪国》的序幕。我们也仿佛像书中的主人公岛村,坐了一夜的火车,终于抵达了这个静寂寒冷、给人一种虚幻感觉的天地。《雪国》并没有曲折复杂的情节,也没有什么丰厚深刻的社会主题,故事写的是一位叫岛村的舞蹈艺术研究者,前后三次前往一个北国的山村,与当地一位叫驹子的艺妓及另一位萍水相逢的少女叶子之间的爱情纠葛。故事就是在这一出洁白雪国里不经意地发生、终结。

据川端康成在《我在美丽的日本》中讲,日本雪乡越后就是雪国所在地,古禅僧良宽曾生活在此。因此,作为体验者的岛村,时时刻刻感受到的是“清冷寂静”:

“亮光深深地射进来,铺席冰冷地显出蓝色。

火车站上的灯光,因为寒冷的缘故,闪铄不停。”

主体体验者岛村在这样背景的环境中,“转染成净”,以前觉得“感冒一直纠缠不休,鼻子堵塞”。当一到雪国这清冷的环境中,“这时一下子通了气,穿到头顶心。”对“清冷寂静”的意象的多次重复,是体验主体一次生命蛰醒的象喻。这与禅宗在纷乱不己的心灵深处寻找寂静与虚无状态。从而探求生命与宇宙的本真如出一辙。诚如僧肇所言:“真般苦味者,清净如虚无。”

无论是“盛夏的时候还有冷风”,还是“岛村靠着的那棵树干,是最古老的一棵”甚至“雪迹斑驳的屋项,木板是腐朽的”,川端康成都还客观外物以原本面目,这古拙淡简的景色可使“心”回到原本不迷惑的本体状态,这是造化与心灵的凝合,是心灵得以启悟的天籁状态,是禅顿悟前“落叶满空山”的真观感照。这就是川端康成文学思想的基础—禅的虚无。他曾引用喜海《明惠传》中一段西行的话来说明自己的观点:

“西行法师常来晤谈,说我咏的短歌极为异乎寻常。虽是寄兴于花、杜鹃、月、雪,以及一切万物,但我大都以为这一切现象都是虚妄的。它们遮住了眼睛,充斥于两耳。然而所咏诗句不都是句句真言吗?像一道彩虹悬挂在虚空,瞬间出现五彩缤纷像。当白日空中辉照时,虚无又明亮起来了。然而虚空本来无光,也是无色可装点的。我也在这如虚空般的心上,着上种种情趣盎然的色彩,但没有留下一丝踪迹,这种诗歌就是如来的真正形体。”

更确切地说,川端康成力图还原客观外物以本来面目,是“禅”这一行为的物感式的外物造化。作为主体的人类,现代文明发展已使精神领域日渐狭窄。禅在每一个人的人性中,但为俗真所蔽,必须去掉粉饰,回归到具有质感的自然喻性空间。读者只有在清冷寂静、简古淡朴的禅境中,才能达到境与神会的禅悟思考方式,在静思中作出对禅的本体的冥想神往,一步步去冰释隐于雪境深层的虚无的质感。

“在镜子的底面,傍晚的景色变动着,也就是镜面和它映现的景物象双重电影画面似的流动着。上场的人物和背景是什么关系也没有的,而且人物在变幻无常的透明中,哕景在朦胧流动的薄暮中,两者融合在一起,描绘出并非这个世界的象征世界。”

川端康成暗示读者:小说中上场的人物和背景并非写实,而是具有象征意义的虚无。在遥远的雪国温泉,驹子虚幻的美丽的爱情仿佛就在我们面前呈现。婀娜的驹子,一个爱读小说的,写了数十个本子日记的少女,一个对着空旷的山谷寂寞地练习三统统的艺妓,一个为治疗恩人家少爷而自愿卖身为妓的女子,一个爱上有妇之夫的顾客的情人……她的被漂白的肌肤仿佛伸手可及,这可及的还包括她每一次醉酒后的远望的疯狂,以及她对人生无比静默地顺从。当她的情人岛村说她记日记“完全是一种徒劳”,她“满不在乎地朗声回答:‘是啊!’”小说写到这里,“雪夜的宁静沁人肺腑,”这时她对人生充满豪情.然而驹子的话又使我们对已确信这种豪情产生怀疑,她说:“不论什么都不加隐瞒地如实记载下来,连自己读起来都觉得难为情哩。”是的,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徒劳。而她生活的其他部分呢?她对于三弦的执著,只是面对的寂寞如许,虽有一些闲寂清雅,但仍难逃用“这种孤独驱散了哀愁”之嫌;她对于爱情的渴求,则更是虚空。岛村第一次来雪国觉得她“非常洁净”,而第二次到来觉得她丰满了一些,有了一些艺妓的风姿。岛村在驹子身体验到了“肉”,但并没有求到“灵”。所以当叶子要岛村好好待驹子时,岛村说“我能怎么办呢?”岛村听到驹子碰上空虚这墙的回响,在这片远离尘嚣的冰清玉洁的世界而作者又写到:“不知认知欢迎词同样地还想大声说一遍:“徒劳而已。”忽然之间,心里一片死寂,仿佛听得到寂寂雪声,这是被姑娘感应到了。……结果反而使自己觉得姑娘的存在是那么单纯真朴这是驹子的存在虚到“单纯直朴”,而又是这“单纯直朴”把驹子推到更加虚空的境界。

“驹子”即使是作为艺妓花名也是蕴含着虚无观念的,据川端康成说,驹子睛名取意于中国古代蚕马神话。驹子开始居住的地方“本来是间蚕忘记你奇怪了吗?”“岛村想着驹子像蚕一样,以她透明之躯,在这居住的情形。”蚕有作茧自缚的象喻,蚕马的神话则暗示徒劳的空乏,川端康成连“驹子”作为名字也彻底虚无掉了。

相对而言,驹子对应于岛村现世的,官能的、肉体的一面;叶子则对立于岛村传统的、诗意的、精神的一面。川端康成也说自己在写作中驹子确有原型,而叶子则是他“虚构出来的。” 她一出场就以“优美而近于愁凄”的声音给人带来听觉上的的美感与联想,又置身于车窗的映衬下,从一个别臻的视点显示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美。”美丽、纯洁、善良,纤毫不染人世污浊。她对弟弟无微不至的关怀,对行男耐心的侍奉,天天凭吊行男的执著、忠贞,都是她纯真品格的具体化。然而叶子的奇异魅力与不可逼视的光芒却使岛村“燃起了对驹子的依恋。”弗洛伊德说:“女人越是轻浮放荡,就越使男人爱得发狂。同这种女人相爱,往往使他们魂销骨酥,不能自拔。……但一旦爱上之后,又要求她们对自己忠实。” 而叶子正是岛村爱上驹子后的一个人来,是作者崇捀的理想女性和生理性倾向错位的化身。叶子的形像是美丽的虚无。所以在小说结尾岛村山重水复困境之时,作者安排了一场意外的火灾,叶子在大火中丧生,岛村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悲痛,相反却从叶子的升天般的死亡之中得到精神的升华而心灵的彻悟。他感到叶子的死如银河一般壮丽,这不过是她“内在生命在变形”,叶子会因“失去生命而显得自由了。”在圣洁的火海中,叶子超越了驹子“有些事拼命想也想不通”的层面,超越了肉体。当驹子把叶子抱在胸前,“她因抱着她的牺牲或是对她的惩戒。”时,驹子与叶同时毁失,所以小说到此嘎然而止,诸般形象都消隐于主观悲痛心彻的虚无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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