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税增税能否给日本带来“福音”

从10月1日开始，日本进入消费税10%的时代。这是日本时隔5年半再次上调消费税。能省一分是一分，日本民众赶在增税前争先恐后购物囤货的扎堆现象也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

日本政府算了一笔账，通过提高消费税，2019年国家一般财政税收将增至62.5万亿日元，达历史新高。据估算，2019年消费税占其国家税收比重将达31%，远远超过平成元年即1989年时的6%。上调至10%后，2020年消费税的贡献率将超过所得税，跃居国家税收榜首。从数字上看，的确消费税有望成为充实日本国库、提高富裕水平的重要举措，但也令人发问，增税，真能让日本如愿以偿吗？

首先，增税无法从根本扭转日本财政赤字大势。安倍政府提出，将到2025年实现基础财政收支盈余的目标。但是，根据内阁府估算，即便实施消费税增税，且连续保持每年3%的GDP高增长率，2025年仍然无法“扭亏为盈”。且不说今后日本政府会花出去多少银子，3%的经济增速对于当前日本而言，似乎比登天还难。面对庞大的国家支出，消费税增税可谓“杯水车薪”，其中的“大头”当属社会保障支出和国防费用。特别是，伴随老龄化进一步加剧，据估算，日本2019年用于社会保障和国防的开支高达101.5万亿日元，超过一般财政税收近1倍，“借钱过日子”的趋势难以改变。安倍强调，今后10年不会再上调消费税。除非日本经济出现新的奇迹，那么“借债过活”的日子就会一代一代传下去。

其次，增税将直接影响国民消费积极性。不少日本专家学者强烈反对增税，认为从经济学角度看，增税必将导致经济增长大幅下降并陷入长期低迷。虽然日本政府同步实施“轻减税率”，把以食品为主的消费品排除在增税对象之外，但仍难抵增税对国民消费心态和行动的直接打击。据统计，增税将每年给日本国民增加2万亿日元的实际负担。日本网民纷纷指出，“安倍经济学”以来没感觉到钱袋子鼓起来，这反而开始又要瘪得更快了。更有学者认为，在整体经济和劳动收入难有明显起色的情况下下，消费税增税已经成了国民日常消费的“刹车片”。没有积极的消费，国家富裕无从谈起。

最后，消费税增税或让国民难以感受到实惠。日本消费税增税的初衷是通过“创收”增加财政收入，以提供更好的社会保障等。为减少对国民实际生活的冲击，安倍政府还开始配套实施幼儿教育免费化等新制度。但是，一方面，不断加剧的老龄人口也会加快吞噬增税带来的收益，难以从根本改变社会保障“捉襟见肘”的尴尬。另一方面，幼儿教育免费化看似减缓负担，但不少主副食等其他费用仍是不小的支出，且不会改变日本父母投重金到校外补习班、培训班、兴趣班以弥补幼儿园在升学学习等方面的教育缺陷。相比之下，受消费税增税影响，日本民众更多只是感到生活开支的直接增加，这也增加了更多人的不安。

消费税增税是日本进入“令和时代”以来动静最大的一次制度实施。它关乎日本民生，更涉及其经济发展。从目前看，增税要真正为日本带来看得见、摸得着的福音，仍有漫漫之路。但是，该政策是日本在人口老龄化加剧、劳动力锐减、国民经济增长缓慢的情况下做出的一次尝试和改革，值得中国参考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