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大企业被数字化逼得纷纷卖楼？

◆王雪

1月21日，《日本经济新闻》爆出猛料——日本最大的广告与传播企业电通集团正在考虑以3000亿日元（约合62亿元人民币）的价格出售其在东京的48层总部大楼，作为日本物流巨头的日本通运公司也宣布要出售办公大楼房产。这是继2020年年底，日本最大唱片企业Avex宣布出售总部大楼后的第三家企业。这标志着日本办公大厦“将倾的时代”拉开序幕，真实上演着日本版“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的企业悲剧。

受新冠疫情的影响，以往每天都要到企业上班打卡的“打工族”，现在《紧急事态宣言》下都被要求在家远程办公，以致于企业大楼形同虚设，成为“无人区”。此外，在如今严峻经济形态下，日本企业大都面临着三大压力：1、在主营领域如何实现营业收益；2. 整个集团经营如何扭转亏损，实现盈利；3. 如何拥有足够的自由现金流维持正常运营。显然，“弃车保帅”可以暂时缓解目前承受的负面影响，正所谓“业绩不够，卖楼来凑”。

传统的思维中，企业的办公大楼可以起到降低运营管理成本、提高协作效率和品牌影响力的作用。所以，日本各大企业在选择自己的门面时，都是以“位置至上的原则”，首选城市的“心脏地带”。像是日本通运的总部大楼，就坐落在东京都港区的汐留地区。港区是东京都核心区之一，国际氛围浓厚，是东京都内外国大使馆、跨国企业最多的一个区，类似于上海的黄浦区。而汐留作为核心商圈，寸土寸金，也是不可多得的宝地。

然而，经过新冠疫情的被迫“洗礼”，这些要变卖楼产的企业发现，员工在家办公的生产效率不降反升，各部门都高效协同、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其实，像日本电通主营的是广告服务，能打动客户的方案作为轻资产，对企业来说举足轻重。如果员工办公环境不受限，反而会有更好的氛围来刺激创作灵感。只要创意能遂心应手，一台电脑就能把设计方案推着走。在家办公把员工从原本办公大楼的一个个小“牢笼”中解放出来，“因祸得福”。既让企业的办公模式得到了升级，又能让企业把资源集中在自身研发、市场营销以及后期提高服务等，产业价值链中附加值较高的环节上。此外，对于日本电通这样的行业垄断性企业来说，像办公大楼这样的重资产，及时变现也不失为良策，不仅可以给企业大量“回血”，也可省去巨额的土地契税以及日常水电费用，实在是节约了成本。

当下，日本正在大力推行数字化战略，要求企业的业务全部实现数字化。数据作为每个企业的轻资产，将成为衡量企业价值的新标准。对比从前，办公大楼作为是企业长期资产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是企业在向银行融资时，作为抵押物的不二之选。现在看来，这种做法正渐渐被淘汰。伴随着科技化数字化的进程，一个企业能否数字化将直接关系到生死存亡的问题，这不仅仅是日本企业的一国之事，应该也是世界的大势所趋。

回首看中国，正是“十四五” 开局之年。对新基建进行展望，5G超级应用、物联网等七大领域或是新基建核心发展方向，5G芯片将全面带动数字化升级。数字化网链、数字化产业生态、数字化资源配置等都将有显著提升。对于中国企业来说，数字化技术将带来更加精准的创新、推动智能制造和精益化生产、颠覆传统消费方式，成为企业在全球市场中高质量发展的动力。那么，中国企业资产的由“重”转“轻”，既是应对当前多变的外部形势的需要，也是企业追求自身高价值创造的必然选择。

在可见的未来，数字化和新一代的办公模式将使大片商业用地和工业用地被闲置。对于各国政府和房地产业来说，如何更有效利用增加出的新空间，也是新的挑战！

（本文作者系日本高崎经济大学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