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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豆瓣8.8的经典之作,值得你等上一整个夏天

活字文化·2020-10-25 14:23:00·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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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虽然辛苦,我还是会选择那种滚烫的人生”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活字文化(ID:mtype-cn),内容摘自活字日刻策划出品音频课程《你好呀!日本——58个关键词凝视日本古今》电影部分,主讲人:蔡剑平。

前不久,这个夏天即将彻底完结之时,《菊次郎的夏天》来了。

《菊次郎的夏天》被誉为北野武最治愈、最温情的电影,北野武自己也说“它是一部满怀柔情的作品,表现在小男孩和坏坯子间的默契上”。故事讲述了一个相继被母亲和妻子抛弃的落魄大叔,和一个没有见过妈妈的小男孩,走上了漫漫的寻母之路,一路上邂逅各种人和事。

菊次郎不是那个憨厚可爱的小正太,而是乖戾暴躁又脆弱隐忍的大叔。北野武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这个形象的原型是他的父亲,一个入赘妻家的赘婿,他惯于用阴晴不定的性格掩盖不堪一击的自尊心。多年之后,成为大人的北野武也终于懂得体会父亲当年的辛酸与不易。

原生家庭与童年记忆或许是每一个电影导演一生创作的起点与母题,今天,活字君与书友们分享活字日刻策划出品的音频课程《你好呀!日本——58个关键词凝视日本古今》中关于北野武电影创作的相关篇章。为大家讲述电影章节的,则是北京和上海国际电影节的选片顾问蔡剑平,他常年致力于中日电影交流,对日本影像极为熟稔。他认为,日本影像在世界文化上的影响力离不开背后的大师们。循着这些电影大师的创作脉络,我们不仅能看到整个日本电影产业的发展,还能清晰地感知到日本社会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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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剑平,影评人,选片人。历任上海国际电影节选片顾问,上海艺术电影联盟策展顾问,北京国际电影节选片顾问,日本金泽现代中国电影展联合创始人/策展人等。致力于中日电影交流。

一提起北野武,我们很多影迷都非常了解,因为他身上有很多为人所知的标签,譬如说暴力美学,武士道精神,黑帮片,北野蓝,面瘫等等。我们沿着大家熟络的这些标签,去更深一步地洞见北野武和他的电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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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武,1947年1月18日生于东京。明治大学工学部肄业,当过出租车司机、脱衣舞秀场的喜剧演员,1973年与兼子清组成对口相声团体《Two Beat》,活跃于电视及广播界,并以辛辣和黑色幽默受到欢迎,成为日本80年代相声热潮的灵魂人物。
1981年开始参与电影以及电视剧的演出,1983年第一次作为电影演员出演著名导演大岛渚执导的影片《圣诞节快乐,劳伦斯先生!》。1989年他取代著名动作片导演深作欣二,自导自演了处女作《凶暴的男人》而一鸣惊人,该片囊括当年前日本电影奖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及新秀奖,北野武出演的警察与冷血杀手对抗,让人过目难忘。之后的几部作品更奠定他成为上世纪90年代日本导演中坚力量的旗手。自1989年首次执导《凶暴的男人》以来,不断破坏“规范”电影文法与台词,造就了独具魅力的“削落美学”。这些以蓝色为基调的影像,让“北野蓝”驰名世界。据北野武自己说,蓝色的背景,一方面可以从情绪上表现出求生的艰难,另一方面,从表演艺术角度讲,也可以如白纸般衬托出人物的细微变化。1995年驾驶摩托车发生意外,造成半边面部瘫痪。1997年,在遭遇车祸惨剧后的第三年,北野武自导自演的《花火》问世。这部影片中我们可以找到北野武自身的影子,他对生命和自身的审视反省,跃然纸上。该片当仁不让的获威尼斯影展金狮奖及蒙特里尔影展最佳导演奖,世界各地媒体将他与黑泽明并列,甚至被誉为日本电影复兴的旗手。《花火》也成为日本电影第二次高潮的代表作。这是自1951黑泽明的《罗生门》,1958稻垣浩的《无法阿松的一生》获金狮奖以来相距39年第三个获此殊荣的日本人。

首先,我们聊一下他的黑帮片。有影评人说,北野武是用自己的黑帮片来承袭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其实这种说法是有他的内在合理性的。所谓的武士道精神是什么,就是日本封建社会当中,对武士阶层的伦理道德规范的价值观和思想取向。不过说句老实话,这个没有一个非常严密的定义和恒定的标准,因为随着时代的不同,这种道德阐释也会有一些更迭的。我觉得北野武在黑帮片当中就用新的方式对武士道精神做了阐释。这个其实也挺正常的,因为黑帮片的核心要义和武士道精神是相通的。像我们看港片,不论是黑帮,还是小团体,大家都拜关公,对忠义这个概念都是非常注重的。北野武的片子里也有很多类似的内核。比如说《大佬》这部片子,北野武演得那个山本,因为黑帮争斗,逃到了美国去。在美国就混起了黑帮,他在那边有个小弟,就是寺岛进扮演得那个加藤。加藤在影片里就是毫不犹豫地为了他的大哥直接就把自己给崩了,这个场面不就是武士道很好的写照么,北野武自己也说过,说我这个东西是在描写武士道精神。为了大哥表现出我的忠肝义胆。所以说,北野武是在用他的方式,在进行武士道的诠释。

那么北野武是如何走上黑帮片这个道路的呢,其实他的这个选择和成长经历有很大关系,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我们可以简单地说一下他的身世,他的出身其实是和黑帮很有渊源的。他自己在访谈中也说过,他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油漆匠,但是有点不务正业,说白了就是混社会的,跟几个兄弟一起吊儿郎当地混日子,从社会成分上讲,有点像“的屋”的这样的概念。的屋, “的”就是“白勺的”,“屋”就是“屋子”的“屋”。有点类似于我们这边摆摊的一种职业人员。在大型的庆典或者活动的时候,去那里支起摊位卖东西,有一种社会闲散人员的感觉。最有名的一个的屋形象就是寅次郎。寅次郎其实就是一部黑帮片,但他不是那种穷凶极恶那种黑帮分子,他是属于的屋中的一个类型。虽然没有我们眼中的黑帮的那种形象,但他也确实属于这一范畴内。接着说回北野武,他的父亲身上是有纹身的,我们知道纹身在日本代表的就是黑社会的形象,所以日本人对纹身的反应时很强烈的。现在很多日本流行的温泉和澡堂,是禁止进入有纹身的人进入的,怕对周围的人产生不良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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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武导演作品《花火》海报

另外他自己出生的那个地方是日本东京的足立区,他住得那个街巷前面那家是木匠,后面的是水泥匠,周围几乎都是匠人,这种匠人本身的社会气就比较重,周围的人龙蛇混杂,甚至说小偷小摸甚至杀人犯什么人都有,这样生活风氛围下的那些人想要出头,无非就是就是混黑社会。所以正因为他身边有黑社会,他才能更好地关注这群人,接触这群人。这个群体对他而言,没有那么恐惧感或者是敬而远之。因为实在太亲近了,身边都是黑社会的分子,可能黑社会的叔叔平时都要给他点零花钱什么的,反而让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小孩子甚至会有点憧憬成为一个黑社会的心态。

另外一个原因是,他年轻的时候,其实也是比较混的,做过各种工作。甚至说如果他人生选择有那么一点偏差,也许他就真的是个黑社会了。只能说他最后选择进入电影,那是他做了正确的人生选择。这样的有偏差的人生经历也肯定是影响北野武的,因为他和黑帮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所以完全没有距离感,他的影片中才出现非常多的黑社会元素,这是他曾经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种元素。包括这样他自己演的话也都是要么就是演黑社会,要么就是演警察。在他的电影里,警察这个职业,和黑社会之间的关系也是很微妙的,所以他永远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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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现实生活中,也能体现出他受这个影响。我们都知道北野武除了导演之外,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他最大的一个身份就是综艺的搞笑艺人,是一个非常顶级的艺人,他自己在艺人生活当中的做派,也非常类似于黑帮大佬。他手下有一个团体,名义上是徒弟,或者直白点地说,就像小弟一样,这帮人跟着他一块上综艺,包括这个团体就叫北野军团,大家有时候也叫它“北野组”,这个大家都知道,日本的“组”就有黑社会的意思,比如山口组。这个团体的做派和黑帮非常像,它最鼎盛的时候可能都超过上百人。组织结构非常严密,一层一层下来,各司其职,基本上一出门也就前呼后拥。这种感觉,就是黑社会的做派,所以我们可以想象黑帮元素对北野武的影响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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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从大学錣学混迹新宿酒吧打工,26岁成为相声演员,80年代相声热潮的灵魂人物。34岁开始演电影,42岁执导第一部电影,1994年骑摩托车发生严重车祸导致面部神经受损,高龄母亲闻知骂道“要撞也不撞好一点的车”。黑泽明临终写给北野武的信“日本电影就拜托你了!”

另外一个原因,北野武愿意去涉猎这个题材,我觉得本身也和90年代的日本社会有很大的关系。当时的日本,黑帮问题泛滥,造成了很多严重的社会事件。日本的黑社会其实是有一个官方名称,法定名称叫做“暴力团”。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称呼呢?其实是来源于平成元年,1989年,日本战后黑社会发展迅速,托拉斯化很严重,以山口组为首的这种团体一下子发展壮大了,鼎盛时候有几万人,四处集会,团体之间还有火并黑帮械斗。日本当局发现太难去掌控他们了,因为他们组织规模实在是太强大了。日本人的脑洞也是非常大,政府它居然出台了一个正式的法律针对暴力团,就叫做《暴力团对策法》。这个里面就是将这种形式合法化。他会有正式的暴力团的名单,都是指定暴力团,针对每个团队,都有很详细的数据资料,总部在哪儿,办公室在哪里,成员有多少。但我们清楚,即使有法律的制约,黑社会永远是黑社会,他一直都是在野蛮生长的。你很难去制约他,这种事情恐怕真的是除了日本绝无仅有的,在全世界只有日本的黑帮是合法的。当然他们现在对黑社会的管控越来越严,有很多团体确实也非常难生存下去,日本的黑社会已经衰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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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因为这个法律的出台,给社会带来了很多关于黑社会的讨论和话题。国民也很清楚,一旦黑社会太猖獗的话,各种各样的暴力事件可能会波及正常生活。这样的影响就慢慢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非常热烈的社会讨论。也随之而来,会有各种各样的电影出现。加上90年代开始出现录像带介质,很多黑帮片都直接发行录像带。这个形式就有点像我们现在的网络大电影。这种电影就是成本非常低,工期极短,大量的粗制滥造。所以在这种热潮下,所以北野武他肯定是会去生产黑帮片的。

当然了,北野武曾经也说过,他说虽然自己的作品当中总是有暴力团登场,以及有相关的元素,但他其实没有去刻意赞美暴力团,我们也看到他的故事当中那些暴力的人物最后基本上也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从这点上,我觉得他并不是赞美暴力的人,还是非常有社会良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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