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园夜话 第3话 八达岭的青砖烽火和大阪城的巨岩楔石

长城你肯定是去过的。在那天高云淡的清秋季节，当你时而信步，时而伫立在蜿蜒起伏的城体上登高远望的时候，你肯定会感受到一种历史的沧桑。这种沧桑感一半来源于城墙与哨楼，另一半其实就来源于构建城墙与哨楼的青砖。青砖是咱们中华民族创造的物质文化之一，用它砌成的建筑物，那蓝色的长方形一块儿挨着一块儿，一般儿大一样密，充分地体现着咱们中华民族潜意识中的“对称美学”。而孤立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认为是这种对称美学的产物。

在孤立语里，无论是表示词汇意义的名词、动词，还是表示语法意义的各类虚词，都一字儿排开，不分什么大小。

比如，在“我在福建教日语”这句话里，“我是一个音节，“在”也是一个音节，“在”并不比它前头的“我”小，也不比它后面的“福”大。孤立语当然不止咱们汉语，国内的苗、瑶、壮、侗都是，东南亚的越南语、老挝语、泰国语和柬埔寨语也是。

接下来咱们来看日本的大阪城。瞅一眼大阪城的巨石城墙，你马上就会发现一块块巨石之间像楔子一样砌着的石条、石块儿。不用说，石条或石块儿表面上是巨石的附属品，依附巨石而存在。

不过，它们其实具有一种极其重要的功能，那就是使巨石彼此之间能够更加契合、交融。日语一类黏着语就是这么一种逻辑。在这些语言里，表词汇意义的名词、形容词、动词是巨石，各类助词以及各种词尾变化是石条、石块儿。黏着语也不只是日语，它其实也是咱们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咱们国内的语言，从东到西，朝语、满语、蒙语、哈萨克、维吾尔、藏语、羌语、一直到直到云南的纳西语、景颇语等等，都是黏着语。这也就是说，咱们中华文化是“孤立”加“黏着”的文化。

今天的夜话就说到这里，咱们下周一11月13日接着聊。

我是厦门大学嘉庚学院张麟声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