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园夜话 第15话 动词活用系统里的“促音”和汉字词汇中的“促音”

上接1月22日第14话《“促音”这个说法的来源》

我们在第13话里举过下面这些例子，这些例子里的促音是动词活用系统里的促音。

“立つ”⇒ 立ちて（tatite→ tatte）⇒立って（taQte）

“雇う”⇒ 雇いて（yatoite→ yatote）⇒ 雇って（yatoQte）

“眠る”⇒ 眠りて（nemurite→ nemurte）⇒ 眠って（nemuQte）

而在第14话里举过的下面这些例子里的促音，则是汉字词汇里的促音。

“物”+“体”=“ぶつ”+“たい”→“物体（ぶったい）”;

“年月”+“日”=“ねんがつ”+“ぴ” → “年月日（ねんがっぴ）”;

“薬”+“監”=“やく”+“かん” → “薬監（やっかん）”;

“徳”+“行”=“とく”+“こう” → “徳行（とっこう）”。

我们这里说的“汉字词汇”，日语称“漢語語彙”。它们有的直接来源于汉语，有的是日本学者明治维新以来用汉字新造的。不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它们都是汉字文明的子孙。所以，在咱们中国搞日语教学，我建议改叫“汉字词汇”。

那么，动词活用系统里的“促音”和汉字词汇中的“促音”之间是个什么关系呢？

促音不见于日本中古以前的散文，并且日本传统诗歌“和歌”里也看不到这个促音。在日本文章史上，正式用符号把促音标出来，是室町时代（1336年-1573年）以来的事儿。因此，一种观点认为汉字词汇中的促音的输入，是促成动词活用系统里滋生“促音”现象的催化剂（《日本文法大辞典第80页》）。对此，我们表示赞同。

从语言发展史上，可以这么来考虑它们之间的关系。那么，从日语教学的角度来看问题，两种促音之间有没有什么区别呢？我们说本质上的区别是没有的，但就现象而言，动词活用系统里的“促音”，它的后面无论是第二连用形“て”，还是过去式标记“た”，都在“た”行上。所以，我们只要记住发生促音变化的是五段动词里的“俵（たわら）”三行，就万事大吉了。

但汉字词汇里的促音，如第14话里讨论过的那样，它的来源是隋唐时代“入声”韵尾t和k，用日语来比划，就是“た”行和“か”行。这样一来，我们需要学习和记忆的反倒是促音的后面是些什么行。

那么，是些什么行呢？是“把他杀，咔！”四行。您问“把他杀，咔”的意思，那不不很清楚吗？就是“ぱ”、“た”、“さ”加“か”。有这个口诀，是不是能够增强您的记忆？

今天的夜话就到这里，咱们下周一２月5日见。

我是厦门大学嘉庚学院张麟声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