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嗵嗵
2025年9月23日清晨，秋分。秋日的气息加上放假，让茨城县牛久警察署变得慢悠悠。警员们本以为能轻松度过这一天，但没想到75岁老妇人的一句话，让这份愿望难以实现。
这个叫森惠子的女人，头发微卷，眼神疲惫，但口齿仍十分清晰。她平静地说：“我把女儿的遗体放在冰柜里了。”
警察立刻赶往这个女人的家，它位于茨城县的阿见町。果不其然，在一楼厨房的冰箱旁边，放着一台硕大的冰柜——高85厘米、长95厘米、宽60厘米，容量205升，足足可以容纳整头猪或一大只鱼。拉开柜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堆满除味剂和干枯的紫苏叶。除味剂的生产日期不详，而紫苏叶早已碎成粉末。翻开这些，只见一块块毛巾裹着什么东西，缝隙间露出一截早已冻得发紫的指尖。
遗体正是她的长女万希子，生于1975年。如果她活着，今年恰好50岁。自首两天后，森惠子便因涉嫌遗弃尸体罪被逮捕。
警方搬走了冰柜，请法医验尸。法医认为，遗体被塞进冰柜的时候，可能已经死去好几天，甚至好几周。而惠子面对警方调查也承认，“尸体的臭味盖都盖不住了，才买的冰柜。已经过去20年了。”
而尸体的面貌更是不忍直视。警方把万希子从冰柜里“救”出来时，上半身只穿一件T恤，而下半身只剩内裤，全身蜡黄，头发粘连成冰块。不仅如此，死去数日而浑身僵硬的她，为了被塞进冰柜，被强行折叠成跪姿——上身弯成180度，臀部贴着脚跟。经过法医鉴定，她的头顶有挫伤和裂痕，大脑皮下出血，而脖子上还有好几道细细的勒痕。法医推测，她很有可能遭殴打后被勒死的。
20年过去，那个自首的人，早已失去了隐瞒的底气。女儿20年前在家中死去，婆婆前几年走了，而丈夫也在今年9月离开。要不是丈夫的葬礼上，亲友问及“女儿怎么没来”，就不会东窗事发。而森惠子，再也受不了长达20年的内心煎熬，选择了自首。
在万希子被折进冰柜后的20年里，森惠子每天都会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给家中几个人做饭，洗碗，拖地。森惠子每每经过那台冰柜，她会想什么呢？会想起曾经和女儿发生的打骂吗？
惠子从小就对女儿严加管教，甚至动手。邻居想起，她曾在路上当众扇女儿耳光，却一脸平静。女儿即使成年，一旦超过晚上10点回家，惠子就把她锁在门外。就算万希子快30岁，她也依旧狠心。女儿拍着门向惠子的婆婆哭喊求救：“奶奶，开门！”但森惠子就是不让婆婆心软，在屋内怒吼：“你到底死哪去了！”哭喊和吵闹声传遍附近。想到这里，大家都纷纷摇头：“都这么大了还锁门，太狠了。”
然而大家也明白，做母亲的惠子之所以唱白脸，是因为万希子从小就让她头疼不已。
丈夫是当地的公务员，森惠子在一个家电公司做业务员，儿子活泼大方，但偏偏生出个“混世魔童”的小女儿。小学，万希子就学会爆粗口，还用生鸡蛋砸向老师的车。在森惠子和其他人眼里，青春期的她长成了“不良少女”，不仅结交了许多“狐朋狗友”，还常常半夜不回家。
惠子想要管教，也想好好和女儿沟通，甚至想通过宗教，让这个家变得更幸福。是的，森惠子本人信教，但并非传统三大教派，而是信一个叫“耶和华见证人”的新兴宗教。她相信宗教所讲的上帝救赎安排，以及构建幸福美满家庭的方法论。然而，她越沉溺于飘渺的宗教教义，越是无力扭转青春期女儿的叛逆心。惠子在一次次的怒骂和挫败中，渐渐无可奈何。
森惠子的处境，大家都看在眼里。她被逮捕的消息一传开，大家都一阵错愕。“可是惠子是个好人啊。”这是阿见町住宅街的共识。一位80多岁的男性邻居回忆，她曾风雨无阻，不求回报地保护孩子们上下学的安全。然而让这个将女儿尸体塞进冰柜的母亲，去当孩子们的保护者，不免有些讽刺。
还有人记得她和朋友在公园打高尔夫时，她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十年前，惠子同时养过三四只猫，屋子还被人戏称是“猫屋”。或许，她的笑容只展现给外人，而养猫也是她填补罪孽的一种方法。
不仅如此，她还热衷于做饭。只要她下厨，邻居们个个都有口福。有一位男性收到过她亲手包的饺子，连连称赞“香得让人忘不掉”。然而，邻居们怎么都想不到，那飘香的厨房竟然存在一个尸臭腐烂的隐秘角落。
有人曾在20年前，看见一辆货车停在森惠子的家门口，工人们搬着冰柜进到她的家里。当时只以为“惠子爱做菜或者有什么需要”。如今回想，那正是遗体入柜的日子。
冷冻柜被警方运走后，厨房空出一大块。那里曾嗡嗡作响，它承载的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与罪孽。但不止如此。
万希子，真的是遭母亲杀害，还是另有其人呢？20年前尸体被塞进冰柜时，森惠子的丈夫与婆婆还健在。巨大的冰柜放在厨房最显眼的位置，不可能没人察觉。丈夫和婆婆难道不知情吗？
警方推测，其他人至少在是在事后知情。因为把一个浑身僵硬、散发尸臭的成年女性塞到冰柜里，需要至少两个人的力量。并且，冰柜的采购、搬入、长期维护，都需要依赖家庭成员的共识。也就是说，如果知情，丈夫和婆婆在这20年里全都默不作声，一家人都共同守护着这个秘密，直到丈夫离去。
但他们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真正的杀人动机和不得不隐瞒的理由，只能从森惠子的口供和其他线索来找寻。步入老年的她，也许还会将这个秘密掩埋在心里。
而万希子如果活着，50岁的她可能仍旧漂泊，也可能与母亲重归于好。但她的人生被永远定格在30岁的暴毙瞬间，用不堪入目的样子蜷缩在冰柜里。冰柜已经停摆，时间继续腐烂。母亲所相信的幸福教义，她生前不愿理解，死后也无法知晓了。
参考资料
https://news.yahoo.co.jp/articles/e9822cd663d2d3a70556946793e487e9b5eef784?page=1
https://news.infoseek.co.jp/article/jprime_385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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